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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服饰考析

2018-03-14 22:50:06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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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服饰考析
清艺汇杜洁

摘要：《清明上河图》是一件极富盛名的中国古代绘画，作者张择端因此一幅绘画而闻名，此画清楚展现北宋都城东京汴梁风土人情。此画的建筑、人物服饰、街景，均符合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书中记载的内容，笔者在此文中重点考证其中服饰特点。
关键词：张择端、清明上河图、服饰、考析

张择端（1085-1145），为北宋风俗画家。字正道，东武（今山东诸城）人。幼好学，游学汴京（今河南开封），后学绘画，在北宋宣和年间（公元1119--1125年）也就是宋徽宗在位时任翰林图画院待诏，擅画宫室，尤擅绘楼观、屋宇、街道、桥梁、林木、人物、城郭等。所绘《清明上河图》卷，描绘北宋时期都城汴京汴河沿岸及近郊在清明时节社会各阶层的生活景象，是一件我国古代的艺术珍品。

画的是北宋都城东京汴梁的东南一角。汴京即今天的开封，战国时为魏国首都，名大梁。五代时后梁、后晋、后汉、后周亦都定都于此。宋承后周仍定都于此。从后梁至北宋末年，二百余年的经营，其繁华景象不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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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清明上河图》卷（局部）北宋绢本设色，纵24.8厘米、横528.7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该作品卷首有宋徽宗赵佶的五字瘦金书“清明上河图”，张著（1）题跋之后接有金张公药（2）跋诗：“通衢车马正喧阗，祗是宣和第几年……”虽然张公药认为该图绘于宣和之说有疑问，但说明了徽宗与该图的关系。
卷后有金代张著为《清明上河图》卷写下了85字跋文：“翰林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人也。幼读书，游学于京师后习绘事。本工其界画，尤嗜于舟车、市桥郭径，别成家数也。按《向氏评论图画记》（3）云：“《西湖争标图》、《清明上河图》选入神品。藏者宜宝之。大定丙午（1186年）清明后一日，燕山张著跋。”说明描绘的是清明时节汴河及其两岸的都市风光。

《清明上河图》著录在《向氏评论图画记》里，那么绘制该图的下限本来应该定在政和七年（1117年）即向宗回去世之年的下限，明代李东阳在《清明上河图》拖尾的跋文里提到看见有宋徽宗的双龍小玺，没有“政和”印。由此断定绘制该画的下限应该在大观年间（1107-1110年）之末。画中山水、林木的风格，显然受李成、郭熙树石造型的影响。那么此画的绘制年限当在郭熙成名以后，也就是徽宗朝初（1101年）。所以其绘制该图的时间约在1101至1110年间。该图具体分析如下：

其一：画中的城门楼是一座最大的建筑物，城楼绘制比例准确，与《营造法式》中记载门楼相符，堪称界画典范，为单檐庑殿顶，檐下三层斗拱，补间铺作一朵。城门洞口式样是券门（圆形拱门），双层须弥座。屋顶大一些，空间分布、主次布局都是精心设置，可以看出画家对复杂事物的高度驾驭能力；
其二：画面的墨色较深，在主要建筑、山石用墨厚重，是因为墨里了加花青，宋人画的特点是墨色如漆；
其三：汴梁巡兵装束，头戴襆头，脚系着粗布行缠（裹腿），身穿圆领鸭青衲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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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清明上河图》（局部）

其四：画中官吏、员外及有身份的男子多头戴幞头，官员的幞头隆起，未见脚，团领公服；员外的幞头有四条带，二带系于脑后并下垂，内衬中单，外套襦服，腰系革带，脚着步履。如卷后赵太丞家门前有一行人，其中一中年男子头戴斗笠，身着白色圆领长可及地的襦服，怀抱一马鞭，骑白马。气质儒雅，神情悠然，显然是一行人的主人。有九名仆人，头戴统一的幞头，圆领或对领衫及膝，下摆掖到腰间，短裤不及足腕，一人手拿权杖引路，一人鸣锣开道，后又有三人护卫，两人牵马，主人马后一人肩上似乎扛一古琴，再后一人挑担。一看主人非同一般。
其五：劳作百姓一般头戴裹巾子，着对领短衫齐膝，脚着草鞋或麻鞋，短裤不及足腕，软带或麻绳系腰，有极强的世俗感。部分已习惯椎髻露顶，具有典型的北宋服饰风格。
其六：画中车夫和船夫裹巾子、交领、或对襟短衣、束腰带、小口裤（外面裤没有裆，多用合裆，通常裤外加束裙子，束裙多长至足。）便于劳作；
其七：裹巾子、小袖长衣市民，笠子帽短衣，裤腿高挽的劳作者；
其八：道士装为头戴小冠子，身着及足大袖袍服，以胶青刷鬓。寺僧行童为“墨色布衣” ；
其九：酒肆斟酒的妇人，一般腰系青花布围巾，绾危髻；有的女子戴藤席编成的有一圈丝网帷帽，插禁苑瑶花；
其十：有身份的女子，有的戴盖头，着紫背子，一般为对襟、直领、两腋开叉、下长至膝或过膝、不束腰有时罩在襦袄之外。有的戴冠子，黄包髻，背子，或只系裙，多褶裥，罗纱为主。手拿清伞或扇子；
其十一：秀才儒生一般内穿皂褙，外着道服，系吕公条，头戴唐巾，脚穿乌靴，神情闲适，气质儒雅；
《清明上河图》中各色人物的服饰，具有明显的北宋特征，但基本以常服为主，并未体现宫廷及王公贵族的服饰。描绘的是清明时节社会各阶层人物的真实生活和社会风尚。图中呈现出与服饰相关的行业：衣帽行、鞋袜行、接绦行、洗衣店、首饰行、染梳儿、纽扣行等；图中人物为官吏、儒生、商贩、医生、绅士、农民、妇女、儿童、船夫、纤夫、车夫、和尚、道士等。
《清明上河图》中人物服饰头上：幞头（筒帽、东坡帽）、裹巾子（程子巾、山谷巾、高士巾、逍遥巾）、斗笠、帷帽、席帽等；上衣有：衫、襦、袄、褴衫、背子、袍子；下衣有：裙、裤、鞋、行缠。
《清明上河图》一般平民衣着色彩主要为黑白二色。《宋史▪舆服志》载太平兴国七年（公元982年）诏令：“旧制，庶人服白。今请--庶人通许服皂。”皂即黑色，因此平民一般只穿白麻布衣。端拱二年（公元989年）诏令，提到“县镇场务诸色公人并庶人、商贾、伎术、不系官伶人，只许服皂白衣…”。最常见的宋代服装是“背子”，一字领、对襟，袖子可宽可窄；外衣长度有膝上，有齐膝，有至小腿，有至脚踝，两侧开衩，下摆至腰部，或高到腋下，也有所幸不开衩的款式。

综上所述，《清明上河图》中人物的服饰，具有鲜明的宋代文化特有的简单、轻柔、含蓄、谦卑的时代风格。张择端不但认真对待一截枯木、一片残雪，同时对画中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通过衣着、服饰，在春天的汴河，在山川、小景、人物、花鸟的映衬中，表现出了每个人特有的精神风貌。
参考文献：1、《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沈从文编著商务印书馆 P483至P486
2、《清明上河图的故事》杨新等著故宫出版社 P72至P75
3、《中国绘画全集》 2 五代宋辽金 P182
4、谈《清明上河图》中人物的服饰金耀丽开封教育学院学报第22卷第4期
5、《一本书读懂宋朝》李之亮著中华书局 P269
6、《中国绘画通史》王伯敏著上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P397
7、《中国美术简史》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中国美术史教研室编著中国青年出版社 P184
8、《中国服饰》华梅著五洲传播出版社P34

（1）张著：字仲扬，永安人。金代诗人，太和五年（1205年）因诗名得到金章宗完颜璟的宠遇，负着管理御府所藏书画，张著能供职于此，足以说明他在书画鉴定和通晓书画史籍方面必有过人之处。

（2）张公药：字元石，号竹堂，賸阳人（今山东賸县）。孝纯子，以文荫入士，曾为郾城县（今河南许昌县）令，著有《竹堂集》。

（3）《向氏评论图画记》：北宋显族向氏向宗的私人收藏书。